秦山很快便将被褥等东西送了过来。虽然不是新的，却干净整洁，充斥阳光暴晒后的干燥味道。
快速铺好床铺，计无忧拿起厚厚的册子，细细研读起来。从明日起，他就要穿梭城内诸多猎户家中，收购药草了。
虽然与最初的目的不同，但好歹是成功进入开山武馆了。虽然药徒并没有习武的资格，但…来日方长。
一个是犹未可知，一个是看得见摸得着，计无忧很满意当下处境。就现阶段而言，安稳才是最重要的。
开山武馆之内的弟子并不多，算上秦山，一共也才八人。他们入门之时，就缴纳了一笔不菲的银两，平日习武所需的药液等东西，也是另行缴费的。
计无忧若是按照原先的打算，上门拜师学艺，怕是…
且按照秦山所言，他们八人虽然拜入了开山武馆，但还算不上是开山武馆馆主—赵晋中的弟子。
要等自身武艺达到一定的层次，方才有可能被赵晋中收入门中。届时，方才能真正学到开山拳的精髓。
他们现在练的是武，而非功。也只有练出了所谓的气感，赵晋中方才会传授他们所谓的功。
夜，明月高悬。
殷心柔家中。计无忧正和母女二人围坐一桌，就着还算丰盛的饭菜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。
“情况就是这样了殷姨。”
语落，计无忧自怀中掏出装有银两的布袋，推向殷心柔。
殷心柔眸子微动，直直看向计无忧，“无忧，你这是何意？”
“殷姨，我暂时也算是安定了下来，这银子也就没有再拿的必要了。您和小雪对我照顾颇多…况且，您俩不久之后，不是还要远行么，届时所需花费定然不少。”
“好了无忧，送出去的东西哪还有收回的道理？这是殷姨的一点心意，你安心收下便是。你莫不是以为殷姨差这点银子？”
“你虽然当了药徒，暂时衣食无忧。可你最终的目的不还是学武？你也说了，入门不仅需要花费银两，后续所需药液等东西也需另行缴费。没有银子，你如何成事？”
计无忧闻言暗叹了一口气，旋即将装有银两的布袋塞入怀中。
翌日清晨，计无忧早早便起了床。和开山武馆之内的八名弟子打了个照面，径直朝着赵晋中的住所走去。
拿了收购药材所需的银两，和赵晋中闲聊了几句之后，走出了开山武馆。
没有人带他熟悉熟悉收购药草的流程，也没有人尾随其后，防止他拿着银两跑路。
就好似他已经担任开山武馆的药徒多年一般，深得赵晋中的信任。
计无忧也乐意如此。花费大半日时间跑遍了诸多长期与开山武馆合作的猎户，拎着大包药草回到武馆。
简单吃了点饭食之后，径直来到演武场。目不转睛的看着场上正练习着拳法的秦山八人。
武馆名为开山，教授的也只有一门拳法—开山拳。
计无忧自然是在得到了赵晋中应允的情况下，才敢来到演武场明目张胆的观摩。
药徒每日的工作虽然繁琐，却算得上轻松，每日都能有大半空闲时间。赵晋中不认为光是看看，计无忧能看出些什么，权当他是孩童心性，也就由着他了。
且赵晋中从秦山那边知晓了计无忧的几分性格，对于后者，他还是有几分好感的。
八人尽皆身着无袖短衫，在秦山的带领下，一手开山拳舞的破空声阵阵。
计无忧双眸之中异彩连连，前世只有在影视剧中才能看到的功夫，就这么清晰明了的摆在眼前。心下一时间涌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。
小时候谁还没有个仗剑走天涯的梦？渐渐长大方才知晓，梦…终究只会是梦罢了。
在前世，所谓的功夫的确存在，计无忧对这一点深信不疑。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触到的。
且就算接触到又如何？功夫早已没了用武之地，或者说难有用武之地，渐渐打上了强身健体的标签。
开山拳的拳法招式并不多，八人练的一板一眼，动作几乎一模一样，没过多久便出了一身大汗。
拳法的练习是每日必做之事，但耗费不了多长时间。练习完拳法，八人便各自散开，拿起演武场之中的诸多器具，操练起来。
计无忧眸子微动，虽然只看了一遍开山拳，但他已经将拳法招式近乎半分不差的记在了脑海之中。
前世的他可没有这等记忆力，心中暗暗猜测，莫非自己极具武学天分？
压下打一遍开山拳的心思，计无忧离开演武场，朝着赵晋中的住所走去。
他要将赵晋中为秦山等人熬制的药液拿过来，待得八人操练完之后，分发下去。这也是他身为药徒的工作之一。
提着装有八碗药液的食盒，计无忧暗暗咽了咽口水。淡淡的清香不断自食盒之中传出，充斥鼻腔之内。
虽然不知晓药液的具体作用，但光是闻着这个味道，计无忧就肯定这药液绝非凡物。
心思不由发散，而后转瞬散去。虽然身为药徒，熬制药液的药草都经过他的手中。但他敢肯定，这药液的配方绝对没有那么简单。
自己想要鼓捣一点出来尝尝，怕是无异于痴人说梦。
没过多久，计无忧便回到了演武场。操练器具的八人也各自放下手中之物，朝着他走来。
将药液一一分发下去，秦山八人一饮而尽。就好似喝了琼浆玉露一般，八人发出阵阵舒畅的声音，而后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。
“这培元液的效果真是一如既往，周身酸痛刹时就缓解了很多。”
“若非有此物，我等怎敢如此过量的打磨筋骨、气力？只可惜…数年如一日又如何？练不出气感，武道也止步于此了…”
“话说，秦师兄，你最早拜入武馆，师父可曾指点过你，到底何谓气感？”
擦了擦额头的汗水，秦山闻言重重叹了口气，“师父他老人家的脾气，你们又不是不清楚？我等没有那个天赋，还奢求什么气感？气感是突破先天境界的先决条件，可我们在后天境界都如履蹒跚，有生之年能走到后天境界的尽头，就该烧高香了。还奢求什么先天？”
微微一顿，秦山继续说道：“各位师弟，师父曾说过，武道一途没有捷径，唯有勤学苦练、脚踏实地，方是正道。切勿好高骛远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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